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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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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4沈辞柏虚虚扶了我一下,健壮结实的肌肉像是比门板还硬。“发生什么事了?砚舟呢?”“夜里风雪大,大哥屋内被子单薄,弟妹来送被褥。”我已经直不起身体,虚弱的倒在他怀里,就连声音也断断续续。他终于后知后觉我的异常,“你身上怎么这么烫?快进来,我去给你叫郎中。”我是被沈辞柏半扶半抱着进屋的。“我现在就去找砚舟。”他把我放在榻上,就要起身出去,我却伸手一把拉住他。“他在柳姑娘屋里。”我低头,眼泪又滚下来。沈辞柏本身长得就不似沈砚舟那般文人弱相。反而因上过战场身上发着煞气无端让人害怕。尤其是现在,他蹙眉抿唇生气的时候。“他去作甚?”“因为柳姑娘发了高热,在叫他的名字。”我浑身上下依旧冷的不行,裹了好几层被子还在发抖。沈辞柏看向几乎要烧红的我,“你这是发了高热了。”沈辞柏出去了一瞬,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拉他。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晕了,还是睡了。过了一会儿,感觉额头上凉了一瞬,像是被盖上了什么湿润的棉布。沈辞柏像是出去帮我请了郎中。可阿绿前半夜就说过了,沈砚舟几乎给柳悦请了所有能叫来的郎中。恐怕现在此刻都在柳悦的院里候着。果不其然,沈辞柏没有找到郎中。去了柳悦的院子,郎中却碍于状元郎的威严,不敢跟他走。他只能又回来一遍又一遍的替我换帕子降温。一直忙活到天蒙蒙亮,柳悦那边院里才有动静。阿绿本是去我房里禀告,见我不在出来找。刚好碰上去找沈砚舟的沈辞柏,便都一起过了来。门被大力推开,我刚迷蒙的睁开眼,就见沈砚舟快步过来。竟然直接一把将我从床上薅起来,抡到地上。“苏映雪,你怎么会在大哥的房里!”“夫人!”阿绿忙过来扶我,沈辞柏对他怒目而视。“沈砚舟!你干什么!”“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妇!妒妇!”沈砚舟没看他们,只满目通红愤怒到极点的看向我。“你竟然留宿在大哥房里,苏映雪,你还有点身为女子的自觉吗?”“你怎么就这么轻贱!”“够了!”沈辞柏挡在我身前,目光沉沉的盯着沈砚舟。“她半夜发了高热找不到你,才想过来请我去找你。”“没想到你高中状元后好大的架子,我不但请不动你,就连郎中也被你扣下不许跟我走。”“沈砚舟,你自小便读圣贤书,可你现在还有身为人夫的自觉吗?”5自从父亲走后,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我面前为我撑腰。我忙把脸朝着阿绿身侧藏了藏。沈砚舟沉默了半晌,终于开口干巴巴的解释。“我和柳姑娘是清清白白,我只是看她孤身一人柔弱可怜。”“昨夜她发了高热,身边没有亲人照拂,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。”“但你们,苏映雪,你找不到我大可差下人去禀告,何故躺在大哥的床榻上!”“真是,真是败坏门风!”我低低笑了一声,仰起头看他,“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认妹妹的喜好?”“你整夜守着那个狐媚子就是兄妹情深,我找大哥帮忙就是自甘下贱?”这次沈砚舟彻底没了话说。“沈砚舟,我要和离!”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!”沈砚舟瞬时就反驳过来。沈辞柏在一旁要他再三保证和柳悦划清界限。让他给她找个宅子搬出去住。沈砚舟想反驳,看见沈辞柏阴沉的脸,还是歇了火。“等她病好,我会帮她租赁个好宅子让她迁过去住的。”原以为得了保证,等柳悦搬出沈府,日子还会勉强过下去。没想到,没先等到柳悦病好,倒是先等来了婆婆进京。一进府,便让我随侍左右,把我当奴仆使唤。这本是我做惯了的事,可她竟一边享受我的伺候,一边轻贱我。又是一日来她房中敬茶请安,我端着滚烫的茶碗,听着她一连串的羞骂,“我家砚舟已经高中,没休了你这个糟糠妻你就该四处烧香拜佛。”“来京城一月有余,怎的肚子还没动静?”“大字不识一个就算了,还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!”“哪有柳姑娘温婉可人知冷知热。”婆婆本就处处看不上我,如今添了个琴棋书画的柳悦,她自然更是瞧不上我。“我已经同柳姑娘说过了,若她愿意,我准允砚舟娶她为平妻。她已经同意了。”我垂首,闻言狠狠一顿,把着茶碗的指尖已经被烫得麻木。“你怎么不说话?哑巴了?”“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?现在怎么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响?”“你反对也没用,你去准备准备聘礼,柳姑娘是个孤女,我们沈家不能怠慢了人家。”婆婆依旧在喜滋滋的说着,好像明日柳悦就要嫁进来似的。“还要我说什么?”我缓缓放下茶杯,目光静静的逼视她。“婆婆您刚进京没多久,就给沈砚舟张罗平妻,还要我这个正房妻子亲自准备聘礼。”“日后是不是还要纳妾,再休了我这个糟糠妻?”想起以后的日子,我仿佛已经看见了我日日以泪洗面。与其这样,不如我先休夫。我微微闭眼,又缓缓睁开,“我要休夫,我要休了沈砚舟。”“你这贱蹄子说什么呢?”婆婆猛地一拍桌子,“休夫,你也配?”“我儿已经高中状元,要休也是我儿把你休了!”“怎么不配?!”“沈砚舟来京城的路费是我的嫁妆,他离家这么多年是我在尽心竭力照顾你们一家老小。”“你身上穿的,嘴里吃的,用的,哪样不是我的嫁妆填补的?”“我现在就去找他,告诉他,是我休了他!是他不忠不义在先!”“苏映雪!你个见人!回来!”任由她在身后怎么叫嚷,我都决心不理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休夫。我要休夫。6沈母的卧房要经过沈砚舟的书房,路过时窗户正好开着。我望了一眼,直接定在原地。窗前,柳悦娉婷袅袅的坐着,身后我的夫君沈砚舟正神色温柔的给她挽发。他轻轻挑起一缕,另一只手上拿着上好的白玉簪子。专注而又认真,像是生怕弄疼了她。沈砚舟也曾给我挽过发。在新婚夜的第二日。我起床梳妆,他黏上来,从身后半拥着我。“娘子,我帮你挽发好不好?”“你会吗?”“为夫学习能力尚可,娘子教我。”我拗不过他,只好让他看我梳妆。他神色定定的看着我,好像满眼的柔情都属于我。“懒起画蛾眉,弄妆梳洗迟。照花前后镜,花面交相映。”“娘子,以后我日日为你挽发,可好?”我娇嗔着看他,“这岂不是耽误你温书复习?娘可要怪我的。”“挽发用不了多长时间,为夫只想为娘子操劳。”此后直至他赴京赶考前,他日日为我梳妆挽发。“为夫得娘子一人,真是如获至宝。必定珍之藏之。”......我有些恍然,好像窗前坐着的不是柳悦,而是我。再一晃眼,窗前坐着的分明是柳悦。“多谢沈郎君。”柳悦对着镜子,十分欢喜的看着头上的发,“郎君的手真是巧,竟能挽出这么漂亮的发,倒是让小女子自愧不如了。”“这不算什么,你若是喜欢,我日日为你挽发。”沈砚舟这话脱口而出,我看见他神色微愣,而后与镜中人的目光对上。柳悦含羞一笑,转头,“那要日日麻烦沈郎君了。”沈砚舟垂头,一向清冽的声音竟然有些磕巴,“不,不麻烦。”柳悦起身拂了拂礼,轻声道,“今日我想了一副好词,想让郎君评鉴。”说完她似乎朝我这边看了一眼,又将窗子开大了些。更能让我看清他们在桌前的座椅。竟然是相邻而坐,柳悦执笔写词,沈砚舟竟就亲自动手研墨。亲密的比我这个妻子更甚。我攥紧了拳头,压抑在心底的怒气一窜再窜。终于我克制不住,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。沈砚舟见我神色有些不悦,“不是都说了不让你来书房?”“不让我来书房是为了和你的狐媚子卿卿我我吗?”我冷哼一声,看向柳悦挽起的发。冷不丁过去,直接拽下了她头上的玉簪,狠狠摔在地上。“苏映雪!你干什么!”沈砚舟忙起身挡在柳悦面前,“你现在成什么样子!”“我成什么样子?!沈砚舟,你到底是谁的夫君?!”虽然已经决心休夫,看见他如此还是气红了眼睛。成亲时的誓言仿佛句句在耳,可眼前说过那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男人却护在别的女人面前。“沈砚舟,你给狐媚子挽发!”“苏姐姐别误会,我只是还病着,没有力气才请沈郎君帮忙的。”说着,柳悦还咳了咳。“苏映雪,我只是顺手帮个忙,你就冲进来像个泼妇般,成何体统!”沈砚舟狠狠的蹙眉,极为不悦。我知道,这又是觉得我落了他的面子。“泼妇?沈砚舟,自你高中状元后,你从没看得上我!”“那好,我告诉你!我要休夫,沈砚舟!我要休了你!”喊出这一句,仿佛心中郁结的气都通畅了许多。原来痛苦这么久,只需要这样就可以结束我的痛苦。7“住口!苏映雪,你说什么!”沈砚舟拧眉,额角青筋都在跳动着,“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!”“自我开始,便有了。”说完,我看见沈砚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变换。似乎觉得丢人到了极点。可成亲这么久以来,我一直在照管他的面子,他却从没照顾过我的。“苏映雪,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?”沈砚舟咬着牙问我,“你别忘了,你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给你的!”“若不是我,你有机会进京住这么好的房子?”“苏映雪,我不准你休夫!”沈砚舟还是头一次这样对我有较大的情绪起伏。可我已经不在意了,我只冷笑一声,“沈砚舟,若不是我,你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没有。”“休书我过会儿便给你,从今以后,我们桥归桥路归路。”说罢,我直接出去,再也不管沈砚舟情绪如何。我直接去了大哥沈辞柏的院子。虽说沈辞柏是个只会行军打仗的粗人,并没读过多少书,却也总比我强些。沈辞柏正在院子里练武,长剑有如他的手臂,收放自如。“大哥。”我轻轻拂礼,给他倒了一盏茶。沈辞柏顺势收势坐了过来,饮了一口茶。“怎的了?可是砚舟又做什么事儿了?”提起沈砚舟,我脑子里不可遏制的想起刚才见到的场景。我垂眼,一脸坚定道,“大哥,我要休夫。”他没有立即问我为什么,而是沉思一会儿,看我的眼神里尽是坚毅。“大哥支持你。”“砚舟真是糊涂了,整日里和那个柳姑娘混在一起。”“再与他过下半生,恐会委屈了你。”“我支持你和离,日后你举目无亲,大哥便是你的亲人。”沈辞柏的话句句砸在我心上,连日里积攒了无数的委屈终于化作无声的泪水。顿时便泪如雨下。哭罢,我想起正事,“还请大哥替我写下休书。”沈辞柏垂头,应了一声,“等我换个衣服。”说着沈辞柏就要回屋,我忙拉住他,沈辞柏为了练武方便并未冠发,只少年意气般马尾长辫,此刻须发皆乱。“大哥,让我为您冠发吧?”沈辞柏似乎有些犹豫,不过还是点头同意。僵硬的坐在石凳上,任我肆意把玩着他的发。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,梳子轻轻梳理着他的发丝,像是也缓缓梳理清了我们的心。8我拿着写好的休书去了趟书房,想彻底和沈砚舟划清关系。却不料屋内空无一人,丫鬟告知我,“柳姑娘想去长街走走,沈郎君陪着去了。”初来京城,我几次想让沈砚舟带我出去逛逛他都不为所动。说什么刚封状元,如此出去招摇过市会引人嫉恨,还让我也少出去走动。怕给他招来祸端,我也甚少出去。却没想到柳悦只是简单一句想出去走走,他便忙不迭去陪着,全然忘了自己说的话。“柳姑娘喜欢看花灯,柳姑娘说,夫人若是要做了晚饭便不必等了,便在酒楼里吃过再回来。”柳悦的丫鬟继续添油加醋。或许之前我还会生气,可说出休夫后,我竟然没什么情绪。“既如此,我也出去逛逛。”说完,我直接喊了阿绿去套马车。沈辞柏见我要出门,便也跟了上来,问我怎么了。我笑笑,“今日有花灯,大哥可愿随我去看看?”赶了马车,出去时,天色已然渐晚。长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,颜色鲜亮又好看。我一边观赏一边听着有人在低声讨论。“新晋状元郎携夫人在桥头放花灯许愿呢!”“郎才女貌真是般配的一对啊!”我循着他们的话找过去,果真看见了含情脉脉对视着的沈砚舟和柳悦。围观群众不少,让沈砚舟这个新晋状元郎大出风头。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和他带着的“夫人”。我挤过去,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,“沈状元和柳夫人百年好合啊。”“映雪?你怎么来了?”沈砚舟慌张松开手就要过来,我却后退一步。“来给你送休书,让你和你的夫人百年好合。”我的声音不大,和围观群众甚多,都能听个真切。顿时开始当着他的面窃窃私语起来。“不是夫人啊?还说他和夫人伉俪情深呢!”“带着小妾招摇过市,这状元什么品性?”沈砚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变换不停,想过来拉我的手。“映雪别闹,我们回家说。”“沈砚舟,没什么好说的了,我休了你。”“苏映雪!我不同意!”沈砚舟纠缠上来,却被沈辞柏拦住。“砚舟,别在这儿丢人。”沈砚舟猛然看向四周,忽地抱头离开。柳悦瞬时便被围在中央,被千夫所指。我看着他们,不觉得畅快,却说不上来的轻松。原来我的日子,可以不必围着他们蹉跎。无人的角落,沈辞柏悄悄牵起我的手。我没松开,回望向他时,我们一起心照不宣的笑。我搬离了沈宅,盘下了个铺子做起了卖包子的营生。听说,沈砚舟当众带妾室招摇的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,只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小官职。他还是没娶柳悦,整日里郁郁寡欢。而沈辞柏......“你被封为将军了?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我诧异的看向眼前的男人,怎么不声不响的?“在我回京那天,我本想说,却看你深陷丈夫和狐媚子的风波,便没忍心。”“......好啊你!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?!”我叉腰掐着他的耳朵,誓要他说个实话。沈辞柏笑着求饶,“错了夫人,为夫错了。”“哼!得让你长长记性!今日不许上床!”“夫人......”盛京皇城,天子脚下,现在,我是将军沈辞柏的夫人。
更新时间:2025-05-10 19:37: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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